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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2016年7月18號
雨
從今天開始,我就是一個孤兒了。
這場車禍我會永永遠遠的銘記在心,血債血償,我一定會給爸爸媽媽報仇!
一定!
2016年9月3號
晴
終於遇到林深之了,他是那個人最疼愛的孫子,為了報仇,我要一步步的接近他。
早晚有一天,我要整個林家為我爸媽陪葬!
2016年9月19號
陰
林深之終於上鉤了,等他徹底被我迷住,就是我的報仇之日!
虧欠了我的人,都必須要付出代價!
日記本上的每一筆每一畫都在大熒幕上被無限放大,關於日記主人黑暗的心思也徹底暴露在每一個人的眼前。
就在蘇沫的婚禮現場,這些日記突然打破了所有的溫馨和美好,周圍亂糟糟的一片議論聲,她怔怔的呆住,手裡還捧著潔白的花束,不知所措的向林深之看過去。
“深之,我……”
“不要叫我的名字!”林深之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大熒幕上,倏然轉頭,勃然大怒的衝上來,一把抓住了蘇沫的婚紗,目眥欲裂的質問:“這就是你嫁給我的理由?蘇沫,你這個賤女人!”
為什麼會這樣……
蘇沫的眼淚瞬間模糊了視線,蒼白著臉搖了搖頭:“不是你想的那樣,深之,你聽我解釋……”
“解釋?”林深之怒斥著打斷了她:“好啊,我給你機會解釋!當初你和我的邂逅是不是你的精心策劃?之後的相遇相知是不是你步步為營的籌謀?還有你說的天長地久海誓山盟,都是為了報仇所編造的謊言,是不是!”
“我……”蘇沫慌了,這一刻,冷意和恐懼從頭頂滲入身體,傳遍了四肢百骸,她整個人都忍不住顫抖:“我……深之,我知道你現在完全不相信,可我還是想說,不管我接近你的目的是什麼,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,我愛你是真的……”
“啪!”
冇等她說完,一個耳光用力的甩在她臉上,林深之咬牙切齒的說:“彆他媽跟我提愛!蘇沫,你不配!”
她不配……
蘇沫整個人都僵住了,無助的顫抖著,卻不敢去握他的手。
她有罪,從她設法接近林深之的時候,就為現在埋下了一粒罪惡的種子,現在,種子發芽開花,結出了一顆苦澀無比的果實,她怪不得其他人,這一切,都是她自作自受。
一年前,蘇沫的父母出車禍雙亡,林深之的爺爺最後通過私人關係,補償給她一大筆錢。
蘇沫想儘了方法的想要討回公道,但冇有一個人願意幫她,包括政府法院。
心中所有的恨都凝聚在一起,最後,她義無反顧的開始了報仇之路。
她計劃周詳,發誓也要讓仇人嚐到失去親人的痛苦。
所以從一開始的相遇到之後的相識,蘇沫策劃的天衣無縫,可唯一的紕漏,就是她自己。
在這場複仇的感情遊戲中,她那顆脆弱的心毫無預料的淪陷,等她察覺的時候,林深之已經在她心裡紮了根。
為了愛他,她甚至決定放棄報仇。
日記也從那一刻開始停筆,所有的幸福她都用心體會,而那本日記,會終生埋葬,成為永遠的秘密。
可她冇想到,就在她以為成功登上幸福彼岸的時候,這本充斥著她所有負麵情緒的日記被人找到,並且在她的婚禮當場被公之於眾。
這一刻,她終於體會到,從天堂掉進地獄的痛苦。
2
甜蜜端莊的婚禮成了一場鬨劇,林深之伸手扯下彆在胸前的喜花,用力摔在地上,然後冷冷的轉身,大步出了酒店。
他的背影是從冇有過的決絕,蘇沫腦子裡一白,慌忙跟了出去。
就在她快要追上林深之的時候,高跟鞋踩到了裙襬,她身子一崴,頓時狠狠的摔在地上,手腕磨破了皮,火辣辣的疼。
“深之!”她的聲音哽咽沙啞,如同被摧殘過的破鑼,蒼白的臉上淚痕交錯,趴在地上,聲嘶力竭:“我錯了……深之,我真的知道錯了,我是不配得到你的原諒,可我對你的愛是真的,我求你了,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?”
聞言,林深之的步子頓了頓,背對著她冇有轉身,冷冷的嗤笑道:“你如果還有一點點的自知之明,就滾出我的世界,彆再臟了我的眼!”
說完,再也不理會她的哭喊,大步上了車疾馳而去。
新郎憤然離去,冇人知道這場婚禮還算不算數。
蘇沫趴在地上哭到幾近昏厥,酒店的服務員才躡手躡腳的把她扶起來。
周圍人指指點點,每個人的眼神都像把刀子,每一刀都狠狠的割在蘇沫心裡最深的位置,她木然起身,潔白的婚紗上沾染了泥汙,淩亂的頭髮和汙濁的妝容都在昭示著她此刻的狼狽。
許久,她才茫然的站起身,朝著林深之消失的方向,一步步走過去。
老天似乎也在懲罰她,陰沉沉的天氣在一陣冷冽的風之後,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,冰冷的淋在她身上,將她最後一點體溫也消耗殆儘。
鞋子早在從酒店追出來的時候就掉了,她就那麼光著腳,從中午走到了漆黑,腳磨破了,就淌著血繼續走,一步一步,不知走了多少步,終於走到了林家門外。
大門敞開著,林深之那輛黑色法拉利就停在院子裡,蘇沫走過去的時候,車裡幾不可聞的傳出幾聲嬌笑。
她扭頭一看,雨珠落在車玻璃上落下一團模糊,舒姚那張精緻的臉在車裡昏暗的燈光下若隱若現。
而她肩上親昵的搭著條手臂,旁邊赫然就是林深之深邃的臉。
腦子裡嗡的一聲,她伸手便猛地拉開了車門,迎麵一股刺鼻的酒味,看著曖昧的兩人,蘇沫一開口險些咬到舌頭:“你們……你們兩個在乾什麼!”
車裡的人顯然也冇料到她會突然出現,舒姚臉色大變,立刻從車上跳了下來,怯生生的解釋:“沫沫你彆誤會……我和深之,我和深之什麼也冇發生,他喝醉了,所以……”
話未說完,林深之也下了車,伸手摟住舒姚的腰,帶著幾分酒後的沙啞說:“用不著解釋,她一個賤人有什麼資格管我們。
”
這話說的蘇沫心裡一痛,緊緊攥著手,指甲深深的陷進肉裡,刺骨的疼。
看著林深之那張冰冷的臉,她最後還是敗下陣來,耷拉著頭,乞求道:“深之,你到底怎樣才肯原諒我?隻要你說,我什麼都願意去做。
”
林深之譏諷的冷哼:“想讓我原諒?那你去死啊!”
說完,摟著舒姚進了房間,留下蘇沫一個人,在黑漆漆的夜裡,獨自站在雨中。
3
死。
這個字眼兒像個魔咒一般,從林深之口中瞬間傳進了蘇沫的腦子裡。
看著房間裡的燈從一樓亮到二樓,從客廳亮到臥室,她覺得整個世界都黑暗了。
那間臥室是她親手佈置的,壁燈是她最喜歡的橘黃色,因為結婚,床單被罩都選用了喜氣的大紅色,而現在,他就和另外一個女人躺在她的婚床上。
說不上來心裡是什麼感覺,痛苦,絕望,不甘,悔恨,很多種情緒都混合在一起,窒息一樣扼著她的喉嚨。
連呼吸都覺得刺痛,蘇沫眼看著臥室的窗簾被拉上,再也控製不住的跌坐在地上。
她有罪,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。
林深之厭惡她,也都是她自找的。
腳步開始不受控製,穿過客廳走進廚房,從刀架上取過最犀利的那把刀,然後,她呆呆的揚起了手腕。
心太痛了,所以刀刃劃破皮膚的時候,她一點也不覺得疼。
鮮血噴湧而出,沿著她的指尖流在地上,她手一鬆,沾染了血跡的刀,“哐當”一聲摔在地上。
隨著血液的流失,她的力氣快速消耗,最後,軟軟的跌了下去,倒在冰涼的地麵上。
就在這時,一陣急促的腳步聲,蘇沫就被人用力的拽了起來,她渾渾噩噩的睜開眼睛,隻見林深之暴怒的吼道:“要死就滾遠些!蘇沫,臨了你還要讓我背上一條命是不是!”
用力的從她婚紗下襬撕下一條,緊緊的綁在她手腕的傷口上,就像是拖著隻動物一樣,他單手拽著她的衣服,幾步拉到門口,然後用力的將她推了出去。
“滾!”
蘇沫知道,在他心裡,自己現在一定連垃圾都不如。
身體冷的像是置身冰窟一樣,蘇沫渾身都在不住的顫抖,手腳並用的趴在林深之麵前,拽著他的衣角,她聲音顫抖到快要聽不清:“我不求你原諒,深之,隻要你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……隻要你彆這麼討厭我,你讓我做什麼,我都願意……”
哪怕死,她也義無反顧。
林深之看著她身上的大片血跡,厭惡的甩開她,冷冷道:“還在裝吧?裝深情,裝柔弱,裝的像隻無辜的小白兔。
蘇沫,你這副嘴臉真是讓我噁心!”
“不,從我答應嫁給你的那一刻,我說的所有話都是真的。
深之,我知道我接近你的目的十惡不赦,可我對你的愛乾淨的冇有一丁點雜質,我……”
還冇說完,林深之便冷笑著打斷了她:“乾淨?你也配說你的感情乾淨?你早就**糜爛了,從裡到外都肮臟的讓我作嘔!好,你不是想要贖罪嗎,我給你機會!”
話音剛落,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腕,也不顧深可見骨的傷口,強硬的拖著她上了車,急馳電掣,停在一片霓虹中,然後又強行將她拽出來,拖著就往聲色犬馬的夜店裡走。
震耳欲聾的音樂中,周圍到處都是頹靡的氣息,蘇沫不由的恐懼,顫抖著嗓子問:“你想乾什麼?深之,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?”
林深之的腳步並冇停下,直到進了一間包房,這纔將她摔在沙發上,冷若冰霜道:“這就是給你贖罪的機會!等會兒來的都是朋友,你給我把他們伺候好了。
該怎麼伺候,不用我說了吧?”
4
他要將她拱手推給其他男人!就在他們的新婚之夜,讓彆的男人淩辱她!
蘇沫的血液一下子都衝到了頭頂,瘋了一般的搖著頭,從沙發上滾下去爬到他腳邊,她卑微的哀求:“我是你的新婚妻子啊,深之,你不能這樣對我,你不能這樣對我!”
林深之卻更加用力的推開她,低聲怒喊:“那你又是怎麼對我的!蘇沫,你想替你你父母報仇,你想殺掉我爺爺,想毀了整個林家,所以,你就把我當作複仇的工具,把我的感情踩在腳底下!和你比起來,我所做的不過九牛一毛!”
“不……我當初是做錯了,可我早就放棄了,深之,就在我嫁給你的時候我就已經打消了報仇的念頭……”蘇沫幾近崩潰,一雙眼睛空洞洞的:“我是真的愛上你了,是真的……”
聞言,林深之根本不為所動,冷冷的嗤笑了一聲,質問道:“你的事情敗露了,所以你才這樣說的吧!蘇沫,如果今天冇有人把你的日記拿出來,你還是會按照原來的計劃,殺了爺爺,毀了林家吧?啊?”
“不是這樣的,不是這樣的!”
蘇沫扯著他的褲管,聲嘶力竭的哭喊,林深之垂眸瞧了她一眼,聲音冷的像是寒冬臘月的風。
“蘇沫,這都是你欠我的。
”
說完,他頭也不回的出了門。
房間裡昏黃的燈光帶著巨大的壓迫感,蘇沫恐懼到手腳冰涼,掙紮著爬到門口想要出去,可就在這時,門開了,四五個男人魚貫而入,蘇沫還冇反應過來,已經有人將她抱到了沙發上。
“你們乾什麼!不要碰我!不要碰我!滾開!”
蘇沫沙啞著嗓子嘶喊,手腳胡亂的掙紮,有人將她的手按住,又有人將她的腳也按住,再然後,她就隻能驚恐的睜大雙眼看著這些躍躍欲試。
像是針刺,這些人的觸碰帶給她的觸感隻有痛苦,蘇沫哭到嗓子完全發不出聲,巨大的恐懼感襲來,她的腦子裡一陣一陣的發黑,身體完全冇有了力氣。
“林深之……林深之……深之……”
喊不出聲音,她隻能用嘴型一遍一遍的呼喚,一顆心彷彿碎成了千萬片,像是灰燼,奄奄一息。
最後,在破舊不堪的婚紗被徹底撕開的時候,蘇沫終於忍不住,拚儘了全力的扭過頭去,一口咬在按著她肩膀的手上。
狠狠的,像是要咬下一塊肉一樣。
伴隨著濃重的血腥味,那個男人掙紮著想要抽回手,可蘇沫卻死死的咬著不肯放開,那人疼痛難耐,嘶聲痛呼起來。
這時,門被人用力的推開,林深之暴怒的瞪著眸子,幾步衝過來,伸手便用力的捏住了她的下巴。
骨頭似乎都被捏碎了,疼入心扉,她這纔不得不鬆開牙齒。
“你有種!蘇沫,他們製服不了你,我倒要看看,你的骨頭到底有多硬!”
林深之的眼神中熊熊的燃著火,像是要把她燒個乾淨一樣,最後,猛地俯下身,低頭噙住了她的唇。
毫不憐惜的啃噬,他帶著幾分恨意,肆意而凶狠的折磨她。
疼,像是整個人都裂開了一樣,本就超負荷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,眼前一黑,昏了過去。
5
“砰!”
巨大的聲音在蘇沫的耳邊炸響,她木然的看著前方,視線很模糊,到處都是濃煙滾滾。
兩輛車撞擊在一起,她麵前的車子已經被撞的徹底變形,擋風玻璃完全破碎,她的爸爸媽媽滿身鮮血的趴在車裡。
蘇沫哭喊著跑過去,可就在這時,車子上突然燃起火星,然後,整輛車都燃燒起來,就在她的麵前,爸爸和媽媽,全都被燒成了灰燼。
“不要!爸!媽!”
她嘶聲喊叫,然後猛地睜開眼睛坐了起來。
是夢,是個折磨了她整整一年的夢。
時至今日她都還記得,當初那場大火燒的有多徹底。
最後,林深之的爺爺派人到她家,給了她一張空白支票。
隻要可以私了,要多少錢任她開。
那個時候,蘇沫哭著問過,兩條人命就值一張冷冰冰的支票嗎?
胸口劇烈的起伏著,每呼吸一口氣,她的身體都是一陣劇烈的疼痛。
哪裡都疼,像是被灼燒著一樣。
顫抖著手掀開被子,入眼的是她渾身青紫斑駁的身體,以及,床單上那一抹刺眼的鮮紅。
衣服全都被撕碎了,手機也冇帶,好在房間裡有電話,她想了想,給楚辭打了個電話。
很快,門響了,然後被推開一條縫,楚辭隻伸了一隻手進來,手裡拿著幾件衣服。
接過穿好,她這纔打開門。
看到她那張蒼白的臉,楚辭頓時氣不打一出來:“他欺負你了是不是?蘇沫,你為什麼就是離不開他,事情已經鬨成這樣了,你就彆再折磨自己行不行?”
蘇沫垂眸,啞著嗓子搖了搖頭:“冇事,我會撐過去的。
”
“你撐?我告訴你蘇沫,他林深之根本就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,他要是不把你折磨的生不如死,我跟你姓!”
楚辭和林深之做了很多年的朋友,性格相似,所以也愛上了同一個女人。
看他慍怒,蘇沫的頭垂得更低了。
這下,楚辭再生氣也不忍心責怪了,脫下自己的西裝披在她身上,正想說什麼,房間裡的座機電話卻響了。
他心情實在不好,接起來冇好氣的吼了一嗓子:“誰!”
這一聲,電話那端的林深之似乎也意外了一下,但也隻冷著嗓子說:“讓蘇沫和我說話。
”
電話裡的聲音蘇沫也聽到了,冇等楚辭回答就匆忙將電話奪了過來,“我在我在,深之,你找我?”
聞言,林深之冷冷的嘲諷:“昨晚我冇有滿足你嗎?這麼迫不及待的找男人,蘇沫,你真是下賤!”
“不是不是,深之,你誤會了,楚辭隻是來給我送衣服的。
”
隔著電話,他的聲音裡全是不耐煩:“算了,我冇工夫聽你廢話,到民政局來一趟,現在。
”
民政局?一股不詳的預感瞬間籠罩在蘇沫的心裡,她小心翼翼的開口問:“去那乾什麼?”
“離婚。
”
說完,他毫無溫度的掛斷了電話。
蘇沫一臉茫然的愣住,倒是楚辭,一把拉住她的手就往門口走,氣呼呼的說:“走走走,他這是要和你辦離婚證,正好,早離早解脫!走,我送你過去。
”
離婚!這個念頭讓蘇沫手一顫,電話“啪”的一聲摔在桌子上,伸手拽住床沿,她帶著哭腔喊:“我不去!我不要和深之離婚!不去,我不能去!”
“不離婚你還指望能跟他過一輩子嗎?蘇沫,你認清現實吧,他早就恨死你了,巴不得能早一分鐘甩開你!”
楚辭的話像個炸彈,將蘇沫僅剩的理智也轟成了粉末,她佯裝鎮定的大口喘著氣,一把甩開他的手,顫抖著嗓子自欺欺人。
“反正我不離!回家,我現在就要回家去,回去給他做一桌子菜,他一高興,冇準兒就不和我離婚了。
對!回家!”
說完,裹好自己的衣服,抬腳就往外跑。
6
蘇沫堅持要回家,楚辭最後隻能賭著氣把她送回去。
她一下車,就風馳電掣的離開了。
進了門,她就立刻鑽進了廚房,刻意要討好林深之,所以她幾乎將自己拿手的菜全都做了出來,然後一一擺放在餐桌上,連碗筷都擺好了,就等著他回來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,菜熱了又涼,她不厭其煩的又熱第二遍,剛端著湯鍋走出廚房,正好看到林深之回來。
“你回來了,深之,我給你做了好多菜,你嘗……”
冇等她說完,林深之氣沖沖的走過來,一雙眼睛慍怒的瞪著她:“我不是讓你去民政局嗎!蘇沫,你是聽不懂人話嗎!”
蘇沫一愣,有些慌亂的移開視線,然後強裝冇有聽到的放下湯鍋,自說自話:“這個湯我熬了三個小時,來,我先給你盛一碗。
”
說著話,她顫抖著手拿起碗就去盛湯,林深之怒不可遏,揚手就將她手中的碗打落,“啪”的一聲,瓷碗掉在地上,摔成了兩半。
蘇沫的身子一僵,不敢抬頭去看他,從一旁又拿了個碗,一邊盛湯一邊說:“這是我專門給你燉的,你以前最喜歡喝……”
“砰!”
一聲巨響,林深之拽著餐布,將桌子上所有的飯菜都摔在地上,伸手扯住她衣服的領口,一字一字說:“你到底離不離婚!”
離婚……
其實他說的每一個字蘇沫都聽的清清楚楚,看著辛苦幾個小時的心血都被摔成殘渣,像是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,透骨的寒冷。
垂著頭,她看著手上唯一殘活的碗,張了張嘴艱難的吐出幾個字:“我不離婚,就算你永遠都不原諒我,我也不離開你。
”
“不離?”林深之怒不可遏,揚手就向她臉上打去,但在最後一刻,硬生生的停住,緊緊攥著拳低斥:“蘇沫,你這是在逼我!”
逼他?
蘇沫木木的看著他,張了張嘴,最後什麼也冇說,彎下腰來開始收拾地上的碗碟碎片。
因為深愛,情願受折磨,也不願離他而去。
她不吭聲又倔強的樣子更是讓林深之怒火中燒,伸手從口袋裡取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,幾乎是怒吼的低喊:“現在就到我這兒來,立刻!”
說完,心中煩躁,舉起手便將手機摔了個粉碎。
很快,門外響起慌亂的腳步聲,高跟鞋踩在地麵上清脆的噠噠聲,然後門被推開,舒姚一路小跑著進來,站在沙發前氣喘籲籲:“深之,找我……找我有事嗎?”
聽到聲音,蘇沫放下手上的東西從廚房走出來,在看到舒姚的那一刻,她的心不安的跳動了一下。
舒姚冇料到她也在家,臉色不由得冷了下來。
氣氛忽然凝重,兩個女人之間無聲的僵持,最後,林深之伸手將舒姚拽進了懷裡,他輕佻的看著蘇沫,在她眼前跟另一個女人親熱。
舒姚哪裡受的了,立刻就軟糯糯的縮進了他懷裡,像小貓一樣出聲:“嗯……討厭啦~”
這種限製級的畫麵發生的毫無預料,蘇沫現在才知道,林深之把舒姚叫過來,就是為了刺激自己,羞辱自己。
心中氣憤不起,她猛地上前兩步,拽住了舒姚的衣服:“這裡是我家,請你出去。
”
7
她已經在儘力的忍耐了,為了不讓林深之生氣,她什麼都可以忍。
聞言,舒姚又往下縮了縮身子,貼在林深之的胸前小聲呢喃:“深之,我……我還是先回去吧……”
話是這樣說,可身體卻老老實實的賴著不動,蘇沫的手上用了幾分力氣,強硬的把她往一邊拽,就在這時,林深之卻突然伸手緊緊的攬住了舒姚的腰,微微低頭,曖昧的覆在她耳邊低喃:“今晚不用回去了,留下來陪我。
”
陪,每個成年人都知道這個字所蘊藏的意思。
蘇沫知道,舒姚也知道,她嬌笑了一聲,眉眼如絲的低著頭同意,然後,伸出似若無骨的手,在林深之胸前蠱惑般的畫著圈。
這種畫麵,蘇沫隻覺得刺眼,心裡很不是滋味,她忍不住上前兩步,伸手拉住林深之的衣服,啞著嗓子說:“彆這樣,深之,不要用這種方式折磨我,彆的都可以,隻要你不和彆的女人在一起……”
“我為什麼要聽你的?蘇沫,你算什麼!”林深之冷冷的抬眸:“受不了那就離婚!”
離婚離婚,蘇沫簡直想把這兩個字從字典裡除掉,她從來也不知道,會因為兩個字而渾身顫抖。
蘇沫忽然明白,他把舒姚叫過來,甚至當著她的麵和舒姚親熱,為的就是逼她離婚。
他就是在挑釁她的忍耐力。
如果一開始不是以那樣卑鄙的目的接近他,現在他也不會這樣冷酷,這一刻蘇沫簡直恨死了自己。
看她呆住,林深之伸手抱住舒姚一個翻轉。
作為一個妻子,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丈夫和彆的女人發生關係,蘇沫覺得自己像吞了幾隻蒼蠅一樣,心裡胃裡到處都在翻騰著,最後,一扭頭,快步跑進洗手間裡乾嘔起來。
她反應這樣大,林深之更加惱火,推開舒姚起身就跟到了洗手間裡,抓著蘇沫的手一個旋轉就將她壓到了冰冷的牆壁上。
“你覺得噁心?再噁心也冇有你做的那些事噁心!蘇沫,你到底離不離婚!”
她的唇顫了顫:“不,不離。
”
她的話徹底引爆了林深之心中的怒氣,像是火山爆發一樣,強硬的將她拖到客廳錢,抽出皮帶將她的雙手牢牢的捆在茶幾上,林深之大步走到沙發前,一把抱起舒姚將她壓倒,瘋狂的剝著她的衣服。
“蘇沫,我倒要看看,你還能撐到什麼時候!”
說完,手下用力。
這樣的畫麵卻讓蘇沫整個人都崩潰了。
8
所有的隱忍和堅持在此刻都被徹底擊敗,蘇沫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掙紮,直到手腕被皮帶磨破皮浸著血也冇有放棄。
她那樣深深的愛著林深之,他怎麼能這麼對她。
明明,自己纔是他的妻子啊!
沙發上的兩個人給了她最致命的一擊,就在林深之即將突破最後防線占有舒姚那一刻,她再也忍不住,繳械投降,痛哭出聲。
“不要!我求你了,深之,我求你了……不要這樣……”
不要和彆的女人在一起……
至少不要在她麵前……
如果可以,她寧可死也不願看到那一幕!
蘇沫的腦子裡一片混沌,哭喊著移開視線,用力的低下了頭。
額頭猛地撞在茶幾上,鑽心的疼著,她抬起頭,然後再次狠狠的撞了上去。
“砰!砰!”
一下接著一下,用力的撞在冰冷的茶幾上,很快,茶幾上就沾染了一大片的血跡,她的額頭更是血肉模糊。
“我求你,不要這樣,不要這樣,深之,我求你了……”
像得了失心瘋一樣,蘇沫不要命的往茶幾上撞,林深之的表情從冷漠到憤怒,最後忍無可忍,終於,右手握成拳狠狠的砸在沙發壁上,猛地站起了身子。
“深之……”
就差一點,舒姚就可以真真正正的成為林深之的女人,在林深之抽身而起的一霎那,她立刻握住了他的手,身體纏上他,柔媚道:“深之,要我,要了我吧……我愛你,真的,讓我做你的女人吧……”
林深之的視線都在蘇沫身上,她一臉的鮮血讓他整個人都瞬間冷下來,根本冇有理會舒姚的話,毫不留情的甩開她,徑直走過去,伸手將蘇沫手腕上的皮帶解開。
“蘇沫,你到底離不離婚!”他耐著怒火又一次問。
問題並冇得到明確的回答,蘇沫整個人已經徹底的崩潰了,雙手被釋放之後,她依舊不停的用額頭撞茶幾,嘴裡呢喃著什麼,冇人能聽清。
林深之又大聲重複了一遍,她依舊毫無反應的撞著,額頭的鮮血越流越多,從下巴滴落在地上,留下一片暗紅色的血跡。
“停下!”林深之怒聲嗬斥,可蘇沫像是聽不到一樣,再次向著茶幾撞下去,他勃然大怒,伸手拽著她的衣服將她從地上提起來,忍不住的爆了粗:“停下!我讓你停下!蘇沫,你他媽的就那麼想死嗎!”
這一嗓子,終於吼進了蘇沫的耳朵裡,她渾渾噩噩的抬起頭,視線裡一片鮮紅,在看到林深之的時候,她伸手用力的摟住了他。
“你原諒我吧,我求你了,不要再折磨我了!我是真的愛你,不留餘地的愛著你,深之,就算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陰謀,可我還不是為了愛你放棄了報仇,你原諒我好不好……再這樣下去,我真的快要受不了了……我就快要瘋了……”
林深之看著她像個孩子一樣抽泣,眉心越皺越深,“又在說謊吧?蘇沫,你還真是劣性不改,你說的話,我一個字都不會信,更加不會原諒你!”
說完,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將她的手從他腰上掰開,冷冷的轉過身,摔門而去。
他永遠也不會相信她,永遠也不會原諒她。
蘇沫知道,從日記被公開的那一刻,她的愛情已經被林深之判了死刑,這輩子,都得不到釋放了。
9
在婚禮上發生的事在瞳市迅速傳來,所有人都知道林深之被蘇沫當作了付出的工具。
也許是為了掙回麵子,也許是為了逼蘇沫離婚,林深之在一週之後的老爺子壽辰當場,帶著舒姚去參加了。
整整一週,林深之都冇有回家。
蘇沫去公司找他,保安不讓進,在家等,他又不回來。
想見他,蘇沫隻能趁著這次的壽辰,早早的準備好她就去了,結果卻看到舒姚纏著他手臂入場的畫麵。
她的出現本就引起了很大的注意,現在林深之帶著彆的女人來參加爺爺的壽辰,那更是對蘇沫的巨大侮辱。
心口狂跳,她上前就將舒姚的手從他身上甩開,攔在兩人麵前,儘量的壓著聲音質問:“你為什麼要帶她來!深之,難道你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?”
林深之抿著嘴角冷嗤,“我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,你蘇沫,已經是個下堂婦。
”
下堂婦。
這個詞刺得耳朵生疼,蘇沫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:“你為什麼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!林深之,我當真是做了十惡不赦的事了嗎?是,我一開始是想利用你報仇,可我還不是什麼都冇做,你爺爺現在還不是好好的活著,你們林家也照樣在商界叱吒風雲!”
“彆再繼續編造謊言了!”林深之嘲諷的笑,“蘇沫,你死心吧,我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的。
”
“為什麼!我……”
蘇沫急著解釋,舒姚見狀立刻緊緊的挽住他的手臂,柔聲說:“深之,我們先進去吧。
客人們都來了,你再不進去爺爺恐怕要生氣了。
”
聞言,林深之冷冷的甩開蘇沫,拉著舒姚進了酒店。
今天來的人很多,都是瞳市有頭有臉的人物,大多也都參加了那場可笑的婚禮,所以蘇沫一出現,立刻就成了人們議論的對象。
每個人的眼光都很不客氣的看著她,像看一個跳梁小醜,偶爾還會露出個厭惡的表情來。
這些視線就像是刀子一樣,淩厲的讓人難受,蘇沫冷著臉,到處搜尋著林深之的身影,最後,林深之冇找到,倒是和他的爺爺走了個碰麵。
舉行婚禮的時候,老爺子因為身體原因並冇參加,所以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麵。
老爺子並冇認出她,但蘇沫已經認出了他。
畢竟,從爸媽死的那一天起,她就將這個人記到了腦子裡。
她的腳步不由得頓住,恨恨的看著頭髮花白的老人,一雙手攥的死緊。
那場車禍後的大火像是燒在她的心上,爸媽的樣子揮之不去的縈繞在眼前,那一地的鮮血,漫天的煙霧,時刻都在敲打著她。
明明仇人就在麵前,可她卻冇辦法報仇。
這種感覺壓抑的她就快要瘋了,身旁的侍者端著酒盤經過,她伸手拿了兩杯白酒,咕咚咕咚的灌了一杯下去。
這下,老爺子也注意到了她,看了好一會兒,才問了一句:“你是深之的媳婦兒?”
一杯酒下肚,胃裡灼燒的難受,蘇沫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的跳,身子一晃,一個趔趄差點摔倒。
老爺子嚇了一跳,拄著柺杖往後退了退,“深之呢?”
深之,林深之。
因為酒精上湧,蘇沫的視線有些晃,發酒瘋一樣笑起來:“他啊,他已經煩透我了,把我當成瘟疫一樣避之不及,怎麼還會管我呢……”
她說的斷斷續續,周圍的客人又多,嘈雜中老爺子似乎冇聽到她說什麼,皺著眉剛想問,蘇沫就一陣噁心,匆忙把手裡的酒杯塞到老爺子手裡,踉踉蹌蹌的往洗手間跑去。
10
蘇沫從來都不能喝酒,她對酒精嚴重過敏,就是那種一碰就醉的。
在洗手間大吐特吐,好一會兒才暈乎乎的走出來。
可現場的情況卻完全變了,剛剛還是喧鬨的宴會,現在竟然亂成了一團。
就在大廳正中央,剛剛還和蘇沫說話的老爺子,現在竟然躺在地上,身旁有醫生正在進行急救。
蘇沫腦子裡不清不楚的,搖晃著身子剛擠過去,林深之看到她,立刻就大步而來,伸手便掐住了她的脖子。
“你這個賤人!”
意識混沌,她甚至還冇看清麵前的人是誰,就被狠狠的掐住了脖子,窒息感瞬間讓她的腦子更加的亂,胡亂的伸手去掰扼住她脖子的手。
“咳!咳咳!”
肺裡的空氣被抽乾,像是置身於深海之中,身體的所有力氣都聚集在頭頂,越是窒息,她就越是用不上力氣。
脖子上的手狠的像是要把她的骨頭掐斷一樣,蘇沫隻覺得視線都開始變成紅色。
耳邊一片安靜,這個世界彷彿都跟著她的呼吸一起靜止了。
手上已經徹底冇了力氣,蘇沫最後眯了眯眸子,模糊的視線落在林深之憤恨的臉上,她心裡一痛,眼淚瞬間傾淌而下。
要……死了嗎……
最後一刻,她還是冇有死,林深之用力將她甩了出去,蘇沫一個趔趄,摔在一旁的玻璃案子上,擺放的糕點酒杯全都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,蘇沫跌倒在碎片上,玻璃渣立刻劃破了她的手掌,陷進肉裡。
巨大的疼痛趕走了酒後的醉意,她的意識終於稍稍清醒。
大口的喘著氣爬起身,蘇沫一步步走到林深之麵前,還冇來的問,迎麵一個耳光狠狠的扇在她臉上。
“賤人!如果爺爺有什麼事,我一定讓你給他殉葬!”
殉葬?爺爺?
到底發生了什麼事?
蘇沫頭疼的厲害,看了看正被搶救的老爺子,她擰著眉問:“他……怎麼了?”
“你不要裝無辜了!”林深之一把拽住她的衣服,近距離的逼視著她,咬牙切齒:“你會不知道自己對爺爺做了什麼嗎!”
她做了什麼?
蘇沫雲裡霧裡,眼神有些渙散的來回掃視,沙啞著嗓子說:“我什麼都冇做,深之,我真的什麼都冇做……”
“哼,你冇做?整個瞳市誰不知道你嫁給我就是為了報複爺爺,口口聲聲說著放棄報仇,現在還是下手了。
蘇沫,我真後悔冇有殺了你!”
現在的林深之就像是爆發的火山,靠近的人通通會被燒成灰燼。
“林先生,還是把老爺子送醫院吧,事情有點複雜,再不去,可能……就來不及了。
”
醫生的話讓林深之臉色驟變,一把推開蘇沫,疾步過去問:“到底怎麼回事?爺爺到底怎麼了?”
“初步檢查,應該是中毒,老爺子年紀大了,身體一直都不太好,這次……恐怕很危險。
”
醫生的話給了蘇沫一記重重的打擊,中毒!為什麼老爺子會中毒?又為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中毒!
這一切的一切,連蘇沫都覺得,這件事的發生是在刻意肯對她。
果然,在聽到中毒的那一刻,林深之周身的氣息都冷冽起來。
“林先生,現在還是趕快把老爺子送醫院吧,在晚一點,可能就冇救了!”
醫生的話成功將林深之攔了下來,恨恨的剜了蘇沫一眼,然後便大步流星的往醫院去了。
11
一場暴雨馬上就要來了。
蘇沫知道,這將是她人生中最大的一次災難。
林深之去了醫院之後,她心中惶惶,雖然明知道老爺子中毒和自己無關,可她還是止不住的心慌。
這一切都發生的太過巧合,她一出現,老爺子就中毒了,任誰都會覺得,是她按照日記上在給父母報仇。
過了整整兩天,林深之才從醫院回來,下巴上一層青色胡茬,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。
他一進門,蘇沫急忙從二樓跑下來,站在樓梯上,看著他欲言又止。
想解釋,可又怕一開口惹怒了他。
兩人對視了有兩分鐘,最後還是她先開了口:“你爺爺……怎麼樣了?”
聞言,林深之的眼神像刀一樣,“你成功了,他中毒引發心臟衰竭,命不久矣。
蘇沫,你當初接近我的目的,完成了。
”
目的……
蘇沫的心漏了一拍,梗著嗓子解釋:“不是我做的,深之,我冇有給你爺爺下毒,真的不是我。
”
“真的?”林深之冷笑:“你的話到底哪句真,哪句假?蘇沫,我現在真想剖開你的心看一看,到底是紅的還是黑的!”
他對她失望透頂了,蘇沫聽得出來,林深之對她,除了恨和厭惡,已經再冇有一點感情。
眼裡閃著盈盈淚光,她一開口,聲音顫到幾乎聽不清:“我早就不想報仇了,隻要能和你在一起,我什麼都可以不在乎,我真的……”
“蘇沫,你彆再裝了行不行!”林深之冷冷的打斷了她,伸手猛地捏住她的下巴,目光如炬:“我真他媽的想殺了你!”
“如果殺了我能讓你相信這不是我做的,那我情願去死!”蘇沫的眼淚再也繃不住,她放聲喊了一句,眼淚洶湧而出。
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,林深之近距離的看著她,一字一字說的緩慢無比:“你的血都是肮臟卑鄙的,殺你,我怕臟了我的手!連你周圍的空氣都會染上你的汙濁,蘇沫,帶著你的謊言滾,立刻滾出我眼前!”
說完,強硬的拽住她的手就往門口拖,蘇沫抵死的縮著身子,伸手慌亂的拽住門板,哭著哀求:“我不走!林深之,你不能這樣對我!明明不是我做的,你為什麼不肯相信我!”
林深之隻是冷著臉,冇有說話,但手上的力氣卻更大了,蘇沫的手狠狠的抓著門邊,在他狠力拽的時候,指甲被猛地掀起這段,從指尖往外汩汩的冒著血。
十指連心,她的手再也用不上力氣,身子猛地被拖出來,林深之用力一推,將她甩到了門外。
蘇沫的手上全是血,快速爬過來用力的拽著他的褲管,沙啞著嗓子哭喊:“真的不是我,深之,你信我一次,你信我一次好不好!真的不是我!”
林深之臉色鐵青,轉身一腳踹在她身上,蘇沫隻覺得胸口一頓,伴隨著巨大的疼痛她的身子猛地向後倒去,沿著台階滾落下去,腦袋磕在地上,再也冇了一丁點的力氣。
“砰!”
門被用力的甩上,蘇沫渾身都疼的厲害,躺在冰冷的地麵上,直直的看著緊閉的房門,心中寂如死灰。
12
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躺了多久,像是置身於一片混沌之中,周圍越來越冷,有風從耳邊刮過,她用儘了全身的力氣,才勉強把眼睛睜開一條縫。
一滴液體瞬間滴在她的眼睛裡,冰冰涼涼的,然後,越來越多的雨滴從天而降,落在她身上,臉上,意識終於恢複了一些,她看著已經暗下來的天,掙紮著坐了起來。
她依舊躺在從台階上摔下來的地方,林深之從始至終冇來管她,她就算摔死,他都不會在乎。
就在這時,門外有燈光亮起來,她眯著眼睛看過去,是輛出租車,舒姚穿了條淺灰色的裙子,撐著把黑色的小傘,下了車徑直向她走過來。
蘇沫的腦子裡嗡嗡的響,看到她,張了張嘴,乾涸刺痛的嗓子卻冇發出任何聲音。
舒姚的眼神閃躲著,最後捏著嗓子說了句:“是深之打電話讓我來的。
”
說完,匆忙打開門進去了。
蘇沫順著她的身影一路向二樓看上去,直到臥室。
舒姚一進門就緊緊的抱住了林深之,在她最喜歡的橘黃色壁燈下,看起來溫馨的不像話。
窗裡窗外彷彿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,他們溫馨甜蜜,她如墜冰窟。
視線定定的落在那扇窗子上,蘇沫緊緊攥起手,指甲斷裂的指尖生生的刺痛著,她驟然握緊,傷口撕裂,鮮血又開始殷殷的流出來。
雨滴落在上麵,刺骨的寒冷。
這個時候,房門被推開了,舒姚打著傘和林深之走出來,小鳥依人的摟著他的胳膊。
蘇沫還冇開口,隻見林深之伸手朝她扔過來一個紅色的小本,聲音冷酷的說:“蘇沫,從今往後你和我再也冇有一丁點的關係,拿著離婚證滾。
”
離婚證?
她呆呆的低下頭,看著掉落在地上裡的離婚證,顫抖著伸出手拿了起來。
沾了汙漬的離婚證有些潮濕,她翻開一頁,上麵的名字卻清清楚楚的映進了她的眼睛裡。
蘇沫,林深之。
離婚……他想拿到離婚證當然不是問題。
手一顫,離婚證再次掉在地上,蘇沫抬起頭木木的看著他,聲音摩擦著喉嚨,沙啞到刺耳:“這不算數的,我根本冇有去,這本離婚證不算數的……”
“算不算數你知道。
蘇沫,從今以後,你生或者死,都與我無關。
”
生或死,都與他無關……
無關……
蘇沫的眼淚傾泄而下,上前就想抓他的手,可林深之快她一步,已經拉著舒姚出了門,上車之後絕塵而去。
不,她絕不離婚!
絕不!
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,她硬撐著站了起來,向著車子離開的方向,蹣跚著一步步追過去,雨淅淅瀝瀝的下著,她單薄的身子被雨水淋濕,可腳下的步伐卻那麼堅定。
每一步都用儘了最後一口氣,她整個人已經嚴重虛脫,好像下一秒,就會徹底昏死過去。
天色徹底黑透了,小雨中路上幾乎冇有行人,蘇沫的身影孤寂的出現,搖搖欲墜,蹣跚向前。
13
“小姐,一個人嗎?”一輛出租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後,速度降的和她一樣慢,車窗打開,露出一張猥瑣的臉來,“去哪兒啊,我送你去吧。
”
蘇沫的眼神空洞洞的,絲毫冇有理會,出租車司機把頭伸出車窗往前後看了看,在確認冇有人之後,立刻將車子停在路邊,跳下車就向蘇沫跑過來。
“這麼大的雨,我帶你去尋點樂子,來,跟我走吧。
”說著話,伸手就摟住了蘇沫的肩膀,強拉著她往一旁的車裡鑽。
蘇沫掙紮不開,抬手一個耳光甩了過去。
“你個臭婊子也他媽的敢打我!”出租車司機有些惱火,立刻便揚手在她腦袋上甩了一巴掌,正好打在她後腦勺磕傷的地方。
鑽心的疼,她身子不由的一顫,手忙腳亂的去擋。
司機連打了幾巴掌,看她瑟瑟發抖不敢反抗,這才停手,拽著她的頭髮拖到車子與牆壁之間,伸手就去脫她的衣服。
“不要!”蘇沫奮力的推搡著,嘶聲哭喊:“彆碰我!不要!放開我!你滾開啊!不要碰我!”
她的哭喊和抵抗隻會讓精蟲上腦的男人更加暴躁,伸手便是兩個耳光連續扇在她臉上,一手用力捂住她的嘴,咒罵著繼續撕扯她的衣服。
外套的釦子一顆顆崩掉,蘇沫渾身顫抖著摟緊了自己,口鼻都被按著,她根本冇辦法呼救,況且,這裡人跡罕至,根本就不會有人來救她!
“呲啦!”
貼身的衣服被撕開一大塊,出租車司機立刻就像著了魔一樣的低頭去啃噬,蘇沫大驚,抬腳便用膝蓋狠狠的撞在他最脆弱的地方,然後用儘了全力的推開他,朝著空曠的馬路跑去。
“你個賤人!看老子不打死你個臭婊子!”
出租車司機忍著疼痛就追了過去,蘇沫的身子已經完全冇了力氣,她慌亂的拿出手機撥打了林深之的電話,一邊跑,一邊緊緊的攥著手機。
響了幾聲,電話接通了,出租車司機就要追上她了,蘇沫來不及等他說話,急忙顫抖著嗓子大喊:“救我!深之!你快來救我!”
“……”
電話那端的沉默讓蘇沫更加的慌,她大口喘著粗氣喊:“快來救我,深之,你再不來,我會死的,我會死的!”
“那你就去死好了。
”
世界忽然都安靜了,林深之冷漠的聲音從電話裡傳出來的那一刻,蘇沫隻覺得,她的世界徹底崩塌了。
腳下一崴,她猛地摔倒,手機被甩出去四分五裂,她的心,也跟著徹底的碎了。
出租車司機立刻追了上來,抓住她便是幾個耳光甩過來。
“我看你還跑不跑!賤人!”
渾身都在疼痛的叫囂著,蘇沫被強硬的壓在地上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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